腾讯科技讯4月26日，中国网络版权保护大会“网络文学版权保护”分会在北京举行，重庆大学法学院齐爱民教授以“网络文学背景下的法律属性和权力行使规则”为题，讲述有关作者笔名的法律属性问题。
以下为齐爱民现场发言：
从1998年洪湖水浪打浪诉讼开始至今已经有18年时间，我处理过200件著作权的诉讼。98年洪湖水浪打浪，最终的赔偿额度是19万，芙蓉王的LOGO是李建中设计的，他一分钱没有拿到，我接受他的委托到湖南调停这个事，最终通过诉讼已经把LOGO的著作权判给李建中，但是长沙集团目前还是拒绝支付著作权报酬。李建中的诉赔是5000万。下面有一个典型的案例，《嘻哈游记》在中央台播出的，原文件的版权到底归谁，这个案件在2012年处理完之后，最高人民法院列入十大要案做了一个公布。最后著作权走向了计算机软件，走向了网络，刚才讲到签约作者已经250万，要知道，老挝一个国家才300万人口，也就是说，我们的作者作品都是海量的，这样一个海量的创作大军往哪里去，走向就是产业化、商业化，我们有一个背景，在谈笔名转让的时候，在谈网络文学、IP的时候，背景就是商业化、产业化。
1.我国笔名的历史及商业机制的形成
笔名到底该不该保护？该用什么来保护？像《芈月传》、《鬼吹灯》出现了笔名的纠纷，报纸报道全部改成署名权纠纷，我一看这就麻烦了。因为署名权是不允许剥夺，也不能转让，并不能商业化的，看似这些观点对于写手们是有利的，其实是剥夺了他们巨大的财产利益。如果我们创造的笔名制度，可以商业化的话，最相近的一个可以做比较的就是商标。全世界最著名的商标“可口可乐”700亿美元，现在在我们国家，海量的网络文学的发展背景下，有一些大咖也出现了，他们的笔名，到底仅仅是一个人格，还是说可以像商标一样走向市场呢？这是我跟大家的一个问题。笔名能不能转让，目前国内无论是学院派还是司法界，以及行业界，都有一个观点认为，笔名就等于署名权，因此笔名是不可以转让的。署名权包括署真名，包括署假名，包括不书名。记住这三点，大家就知道，署名权是转让不了的，如果署名权转让了就会发生一个问题，你创作完一个作品，既不能署真名也不能署假名，还不能不署名，相当于剥夺了你的创作权。笔名在我们国家有悠久的历史，始于唐宋，滥觞于明清，兴盛于近代，极盛在网络时代
始于唐宋的字号，比如欧阳修，字号“醉翁”，曹雪芹只是一个笔名，由此就开始了《红楼梦》作者的笔名，鲁迅先生当时有144个笔名，他的笔名主要突出的是人格。
2.笔名的概念及法律特征
互联网为网络文学作品带来了井喷式的价值攀升，作者笔名所蕴含的商业价值也得到迅速提升。同样一部小说，如果是一般的写手写和大咖写，它的价值往往会有非常大的区别。我们总结了一下，笔名的商业价值大概来自于三个方面：第一、它的基础是写手的文字功底和艺术表达。第二、签约公司对作品的商业推广。第三、签约公司对写手本人直接进行的商业推广。比如说，最近围绕“天下霸唱”形成的一个所谓的署名权的纠纷，其实就是一个笔名的纠纷。天下霸唱在跟签约公司签约之后，就把这个权利转给了签约公司，当《鬼吹灯》由默默无闻走到前台，天下霸唱就出来讲，我这个笔名是署名权，是不能转让的，你还应该还给我，就会形成了一系列的纠纷。讲了这么多，法律上笔名这个概念到底应该怎么界定，我现在不得不告诉大家，我们国家的法律没有界定，这是我尝试着下了一个界定。所谓的笔名，指能够将不同作者所创作的相同或者近似作品题材进行区分，反映作者及其团队的个性和价值取向并具有商业价值的标识。它跟商标的不同在于，商标指向的是商品，笔名指向的是人，所有学法律的应该知道，这个区别是细微但是巨大的。
为什么笔名是一个具有财产性的商业价值的呢？看一下现在笔名的使用规则。我调研了一下，大体分为三大类：第一、单一主体。比如“我吃西红柿”是由单个人使用。第二、集体使用。比如“爱米粒”推出了一系列爱情小说，那是七个大老爷们组成的写作团队。也就是说，当你允许笔名共用的时候，转让的意思就已经在里面了，因为这七个人可以不同的变，最后会变成另外三个人，或者会变成另外四个人，跟原来的七个人已经完全没有干系，就是在这个潜移默化之中，笔名就已经实现了转让。第三、先单一，后集体。比如韩寒，大家都说先是韩寒的爸，再是韩寒的妈，再是韩寒，当一个笔名蕴含了巨大的号召力和商业价值的时候，后面可能就有一个团队，这就是产业化、商业化的必由之路。我们应该对这个现象抱以欢迎，韩寒那个现象除外。歌手里面的笔名，像凤凰传奇、好妹妹等等，他们都是艺名，跟笔名一个道理。所以，从它的使用规则可以看出来，笔名是可以共用，是可以转让。在我们国家也有这个历史，艺名是可以继承的，比如六龄童，六小龄童。
看我们国家一个典型的案例，由于现在的网络写手基本还停留在幕后，很多人甚至不愿意到前台来，但是与网络写手不同的是网络歌手、艺人，他们都愿意走到前台去。时间关系，案子我们就不谈了。这是我们国家法院关于“胡杨林”案件的判决，大家都知道，唱《香水有毒》的叫胡杨林，她签约泰格之前就使用胡杨林，就把一个偏旁去掉，后来解约之后，泰格就包装了歌手桂莹莹，胡杨林就成了她的艺名，真正的胡杨林所有的签约现场都会遇到另外一个胡杨林，并且价格都会比她低一半，这就是她为什么最后起诉到法院的原因。最终法院认为这个现象确实是不正当，但是找法律依据的时候遇到了难题，最终适用的是反不正当竞争法，认为桂莹莹和泰格对胡杨林构成了不正当竞争，但在这个法律适用上，在学界是有巨大争议的。因为反不正当竞争法只是用于经营者，而很难说歌手胡杨林是经营者。但是法院为了保护她，只有把她认定为经营者。因此，我们提出来三个规则，在现有的网络IP的背景下，第一，笔名作为一种作者符号，应构成一种新类型的财产，它是一个商业标识，已经不像“鲁迅”“欧阳修”那个年代是个人格标识。第二，笔名可以共用，可以继承，可以有偿转让。也就是天下霸唱有权力把笔名折合成钱转给他的签约公司，也有权利向他的签约公司要这一份补偿。第三，笔名转让无须官方审查，无须登记，签合同就行，根据不同情况进行转让。
3.笔名转让规则的构建
这个制度是不是仅仅对签约公司有利呢？我个人认为，如果是一个好的制度，应该对双方有利，它的制度价值在于：第一，笔名转让制度对签约公司有利，有利于他们投资推出新的作品，推出新的写手。第二，笔名转让制度，对写手有利，因为他们除了可以卖自己的作品以外，还有一个价值很大的，笔名也是可以进行交易，可以进行融资的。第三，笔名转让制度对市场有利。如果笔名可以公开正常的交易，侵权现象有望减少。第四，有利于司法公正，为法官审判相关案件，可以提供一个明文规定的裁判规则，不用刻意的套用本不该沿用的法律。
《重庆大学齐爱民：网络文学背景下笔名的法律属性和权力行使规则》相关参考资料:
齐爱民、重庆大学、重庆大学城、重庆大学研究生院、重庆大学排名2016、重庆大学考研、重庆大学运动会、重庆大学城熙街、重庆大学2016新闻
